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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唯一没被抓获的土匪头子,异地潜逃40年,被亲戚认出后自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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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9月26日,云南镇雄县瓜雄乡一个82岁的老人突然自杀了,这让街坊邻居都很惊讶。因为这个叫冯仁杰的老人,之前是当地合作社的主任,生活幸福,儿孙满堂,跟人相处也很随和,从来没听说跟谁有过不快,这样一个人自杀,自然让很多人都无法理解。而当地派出所也觉得蹊跷,开始进入调查,但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。只知道冯仁杰是四川人,有个曾用名叫冯跃芝,年轻时代来到镇雄一个地主家帮工后就一直留在当地,几十年来社会关系清清楚楚,没有什么异样,于是调查就告一段落。直到1990年春节后,一对来自四川江安姓赖的父子来到瓜雄乡,神神秘秘地四处打听冯仁杰的消息,引起了派出所的警觉,经过公安盘问,得知他们是来找一个叫马端如的亲戚,因为儿子赖世奎之前在本地打工,路过时觉得冯仁杰和父亲一直提起的马端如比较像,所以这次专门带父亲赖祥才来看看,没想到才几个月时间冯仁杰就已离世。而公安部门则十分惊讶,因为他们口中寻找的亲戚马端如,是建国后一直被云贵川地区通缉的川南匪首,国民党川南军政区第七纵队的司令员,只是几十年一直没有消息。

在得到这个线索后,四川、云南两地的公安部门开始联动起来,经过赖祥才对老年冯仁杰照片的辨认,以及家人对其身体特征的描述,确定这个冯仁杰就是潜逃40多年的大匪首马端如,悬案终于水落石出。

干鸦片生意

马端如在民国时期曾经先后担任四川江安县三防队长、保商队长、警察中队队长,十多年时间里,他仗着手中的权力,贪污受贿,横征暴敛,抢夺百姓钱财,而且因为手上有人有枪,还干起了走私鸦片的勾当。当时镇雄一带种植鸦片的人很多,烟土泛滥,屡禁不绝,表面上看是因为镇雄山高路远,政令不畅,其实深层原因是各大小军阀都在靠烟土赚钱,因此当时在镇雄做鸦片生意的人很多。而马端如所在的江安县,是长江水运十分发达的地方,南来北往,商贾云集,镇雄的鸦片大都是先到江安,再由江安上船从长江水运出去。而马端如更是明目张胆,用警察护送鸦片运输。

为此,他经常到云南镇雄地区采购鸦片,对当地颇为熟悉。在多次生意来往后,马端如与镇雄县瓜雄乡的一名叫江家明的大地主,也是种植鸦片的大户十分聊得来,意气相投,关系甚密。但为了掩盖自己的警察身份,马端如每次到云南都是化名冯仁杰,长住在江家明家里,对外宣称是江家在四川的亲戚。当地新认识的人都叫他冯老板或冯大哥。

常年在镇雄和江安来回,让他对两地大山之间的地形地貌,山路沟壑非常熟悉。

1949年,新中国建立后,敌人留下了很多特务及散兵游勇,特务一般都是就地潜伏下来,秘密搞破坏。而溃兵经常会被组织起来,在大山中学起了共产党早年的游击战。早在解放前,马端如就奉令率江安保安队,到云南威信、镇雄一带参加“围剿”殷禄才率领的共产党游击队。江安解放后,他率部逃到山上,与国民党军的散兵游勇以及土匪武装勾结在一起,并担任“川南军政区”第七纵队司令。解放军闻讯后派兵来围剿,几场战斗下来,第七纵队迅速溃败,最终被消灭殆尽,但唯独匪首马端如不见踪影。为了抓他,四川省军区首长下令,要求全民动员开展搜查,并悬赏一头肥猪捉拿马端如。江安县全民动员,各级民兵组织,农会在全县各种交通要道、路口设岗盘查,即便是这样,几年下来依然没有马端如的消息。

所以,公安局根据另一个匪首田动云的描述,认为此时马端如已经逃往云南盐津,于是将全县的岗哨撤销,并发函给云南盐津县,让云南方面多加留意。而马端如当时人却还躲在一个相熟的佃户刘三爷家里,直到1953年冬天,眼看公安已经撤销了岗哨,他才悄悄地逃往云南。在马端如走后,才有群众举报了他之前的藏匿地点,刘三爷虽然供认隐藏了马端如三年之久,但也不知道他之后逃往了何处,马端如案就此成了一桩悬案。

1965年3月24日,湘西武陵山区匪首覃国卿、田妹夫妻被击毙后,中央军委郑重宣布:中国大陆最后两个匪首被歼灭。从此,缉拿马端如的任务也就没人再跟进了。

潜逃到镇雄

1953年的那个冬天,马端如利用熟悉地形这一优势,白天躲在山里,晚上走小道,终于从江安县潜逃到镇雄县瓜雄乡,住进了老朋友江家明家里。瓜雄位于镇雄、威信之间的大山中,到处是密林,非常便于马端如隐蔽躲藏。

不过此时,已经穷途末路的马端如已经深知国民党彻底完蛋,再继续跟着走下去只会死路一条,所以已经放弃了跟上级接头。他将枪给了江家明藏了起来,对外宣称四川老家被土匪抢劫,自己孤身一人逃出来投奔亲戚。刚好,之前镇雄当地人都只知道他叫冯仁杰,而不知他真实身份,所以他就以冯仁杰之名住下来。

因为上过几年学,有点文化的冯仁杰开始帮江家打理一些生意,慢慢成了江家的管家。江家明家当时的烟土生意还挺大,在四川叙永县也有土地,所以在土改运动中,江家明在叙永县被镇压,冯仁杰知道后,孤身一人翻山越岭,走了120公里去给江家明收尸,并将江家明的骨灰带回瓜雄安葬。于是,江家人更是将他当做恩人,子女都喊他冯爸爸。

冯仁杰当年刚到瓜雄乡的时候,没有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或者举报,跟当时云贵川边界匪患严重有很大关系。当时云南发生过下乡征粮干部1000余人被杀的惨剧,镇雄所属的昭通地区地形复杂,少数民族众多,解放军在剿匪时也损失惨重。镇雄“匪患严重地威胁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,基层政权无法建立,造成一时恐怖,人心惶惶,积极分子不敢住在家里,部分群众不敢汇报匪情,阻碍着清匪运动的进展。”这位冯仁杰在瓜雄隐藏提供了大好的环境,即便是有人对他的身份有怀疑,也不敢举报。

另外,值得一提的是,冯仁杰刚潜逃到镇雄的时候,镇雄当地的土匪头子朱德香、朱德刚依然还控制着镇雄一带,并狂妄地叫嚣“解放军有飞机大炮,我有大山大坳,你有三大纪律,我有金钱美女,咱们走着瞧。”

而朱德香和朱德刚,原本也是国民党留下来的潜伏人员,冯仁杰与他们很熟悉,之前曾经一起合伙“围剿”过共产党游击队。在当时那个情况下,冯仁杰没有去投奔朱家兄弟,而是用化名在江家明家里隐藏下来,足以见他当时已经决心脱离老蒋,一门心思的保命了。

再次化名冯跃芝

1955年8月,镇雄的剿匪战争终于到了尾声,被基层组织发动起来的人民群众,开始挺直了腰杆,分到了土地当家做主的农民,也不再害怕地主江家,村民中有人开始对冯仁杰这个外来客的身份提出怀疑。

这让冯仁杰开始慌了,虽然刚开始还能靠几句大声恫吓敷衍过去,但冯仁杰这个编造的身份,在遇到审查的时候,还是会很容易被揭穿。一直自诩有逢凶化吉命的冯仁杰,这次还真的被他逢凶化吉了。当时镇雄土匪头子朱德刚在邻县被解放军打伤,跑回瓜雄附近一个村子,隐藏在一个叫左连杰的兄弟家养伤。偶然间在瓜雄碰见冯仁杰,两个匪首相遇后,十分欣喜,也同病相连,常常聚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行动。朱德刚作为当地土匪,镇雄人认识他的太多,所以肯定不能在当地潜伏,只能选择去四川珙县、筠连一带无人认识的地方,而冯仁杰虽然在瓜雄本地没人知道他的身份,但名字和身份是瞎编的,很容易露馅。

正在冯仁杰焦躁不安时,朱德刚开口说:“马大哥你现在姓冯,我刚巧有个结拜兄弟也姓冯,也是四川人……”

“哦,真的?”冯仁杰又惊又喜,两眼发光望着朱德刚。

“我这结拜兄弟,是四川西充县高院场人,叫冯跃芝,之前来镇雄做鸦片生意,前几年被山林土匪拦路抢劫杀害了。而且他出来的早,已经跟家里人有20多年没联系了,你可以利用我兄弟这个身份掩护一下。”朱德刚提供的这个身份,仿佛成了冯仁杰的救命稻草,他问了好几个问题,把冯跃芝的家里人,身形外貌都打听了个遍。

之后面对公安和农会的盘查,冯仁杰都说他原名叫冯跃芝,在老家西充县还有亲人,到这边做鸦片生意后,觉得名字不够硬气,改名叫冯仁杰。

1955年10月25日凌晨,准备逃离瓜雄的朱德刚,刚从左连杰家出来,就被埋伏在此多时的解放军击毙,朱德刚一死,“宣告了昭通全境剿匪斗争胜利结束。”冯仁杰也松了口气,认为自己移花接木顶替冯跃芝的身世秘密就无人知晓了。其实,左连杰之前已听到了他和朱德刚的谈话,并在几十年后向公安机关讲出了冯跃芝这个身份的由来。

当上合作社主任

在土改运动中,江家作为地主肯定是日子不好过,不仅被批斗,房屋土地也被没收。一家人只能搬到村外搭了个茅草屋,由于人太多,冯仁杰只能到瓜雄街上租了个间房,独自谋生。虽然没本钱,但好在读过几年书,头脑灵活,他上山挖各种药材,拿到相邻的乡镇上卖,再买一些糖果吃食、布匹到瓜雄集市上卖,小生意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。

由于瓜雄属于少数民族地区,偏僻落后,当地能认字的人本来也不多,而冯仁杰不但识字,还打得一手好算盘,算账速度很快。于是,他慢慢成了当地有学问的文化人,备受尊敬。在1957年,镇雄迎来农业合作化运动,冯仁杰由于有文化会算账,马上就成了生产队记分员、大队记分员和会计,后又当了农业社伙食团会计。

此时的冯仁杰,虽然日子过得有滋有味,但还是害怕自己的身份露馅,于是根据朱德刚当初的介绍,以及自己混社会的经验,编造出一本《冯家族谱》,写明他“生于辛亥年3月11日子时,系四川省川北道顺庆府西充县石坂区人。”冯仁杰还编造了一段从军抗战的经历并经常给生产队的人讲起:自己12岁时就被抓壮丁,1938年在与日本人的一次战斗中,所在部队全军覆灭,他昏迷了三天三夜,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,逃到昆明养伤。由于生活需要钱,就做起了鸦片生意,所以经常到瓜雄来,与江家明交往甚密,亲如弟兄。

而让冯仁杰在当地出尽风头的,还属他的棋艺。早年间他就酷爱象棋,在生产队后,这个爱好帮了他大忙。“冯仁杰下棋的特点是单头炮开路,他自己说三炮打不出去就是死炮。”村民回忆中,冯仁杰下象棋不仅在瓜雄乡无敌手,甚至在县里都难逢对手,很多邻县的高手,都会来瓜雄找他对弈,“来一个输一个!”甚至有省上下来检查工作的领导,听说瓜雄有个象棋高手,都会专门来瓜雄找他下一天。能让省上来的领导特地到一个穷乡僻壤视察,冯仁杰当时在基层政府中眼中功劳很大,没几天就当上了乡政府的伙食团的团长,天天陪领导喝酒,下棋。伙食团倒掉后,他又成了合作社主任,日子比一般人潇洒得多。

政府给介绍对象

虽然在老家江安有老婆孩子,但他从来不敢跟家人联系。在刚来瓜雄的头几年,冯仁杰一直是单身一人居住,难免有孤独寂寞的时候。也就是在那时,当地一个土匪张成富被镇压,房屋被没收,他的妻子朱明芝自然也被撵了出来。朱明芝既然能嫁土匪头子,自然是有几分姿色的,一般村里的男人应该也没人能逃得过她的诱惑。所以,生活无着落的朱明芝靠着姿色与多个已婚男人来往,以此填饱肚子,而冯仁杰也不知不觉与朱明芝混在了一起。

而自从和冯仁杰搞在一起后,朱明芝就拒绝了放荡的生活,开始对冯仁杰专一起来。因为冯仁杰不仅是单身,还有文化,在当地算是能人了。这样的人肯定是下半辈子的依靠,朱明芝几次三番闹着要跟冯仁杰公开关系,但冯仁杰为了保持自己来之不易的“清白”,一直不敢跟“土匪婆”公开住在一起,又垂涎朱明芝的美色,只能暗中来往。1961年,朱明芝生下了一个女婴,冯仁杰与“土匪婆”通奸的丑事还是暴露了。

当地政府知道后,觉得冯仁杰这个“能人”不能毁在“土匪婆”手里,马上给冯仁杰介绍了一个贤惠能干的寡妇段德秀,段的老公死后,一直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,得知领导将她介绍给“能人”冯仁杰,虽然知道他和朱明芝的丑事,但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,并将儿子改姓冯,同时接纳了冯仁杰与朱明芝生的女儿。婚后,冯仁杰搬进了女方家里,终于不用再租房子住了。

不过,虽然跟段德秀结了婚,但冯仁杰并没有断绝跟朱明芝来往。老实本分的段德秀也没有声张,秉承“家丑不外扬”的古训,忍气吞声,直到80年代初去世。那段时期,可以说是冯仁杰潜逃后最幸福的时光了,家里有贤惠的妻子一日三餐侍奉,外边有美妇姘头陪伴。

救命的证明公函

按理说,一个潜逃的土匪头子,在建国后“清匪反霸减租退押”、“土地改革”、“镇压反革命”、“肃反审干”等运动中,是很难全身而退的,但冯仁杰就是这么走运,在当地政府的关照下,在自己编的身份下,一关又一关地闯了过来。直到1970年“一打三反”运动时,冯仁杰的身份又一次被引起新来的乡领导的怀疑。

这次,冯仁杰还是像之前那样将声音提高,呼喝年轻的领导。不过在内心里,冯仁杰还是非常没底,因为在1958年,他曾以冯跃芝的名字写信到四川西充县,想与家人建立“联系”,但一直没收到回信。这次身份再次遭到怀疑,而且“一打三反”运动来势汹汹,不久他就被关在乡公所楼上,要他向组织交代清楚历史背景。

冯仁杰依然嘴硬,坚持说自己是西充县人,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,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写了一封信到冯跃芝的老家。信中说了他离家几十年的经历,因为贩卖过鸦片,犯了错误,现在政府正在审查他的历史问题,希望家人在当地帮他出具一封证明。

在这种连冯仁杰自己都觉得运气到头了的时候,西充县“亲属”居然回信了,并附有当地人民公社、大队公章的证明函。证明中写到:“兹有你地冯仁杰,实系我地社员冯跃芬之兄,于民国18年因家贫出外,到现在40余年了,仅58年来信一次。”而冯跃芬寄来的信中则说,1958年的信收到后,当时正卧病在床没能回信。

冯仁杰就这样又一次逢凶化吉,躲过了审查,而且在这次之后,再也没人怀疑他的身份了。

亲戚寻来,自杀身亡

在和西充县“亲属”联系上,养子及女儿此后好几次提起,要带冯仁杰回“老家”去走走看看,但都被他拒绝,并表示这辈子不会再回西充。移花接木的身份问题彻底解决后,冯仁杰本以为这辈子就可以高枕无忧,他的身份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。没想到,江安县的儿子和老婆几十年了,还一直不忘寻找他。

1985年,冯仁杰的大儿子马前生从新疆工作单位回江安给母亲过80大寿,当亲戚朋友聚在一起时,就分析起父亲马端如的去向,如果还活着,应该是在云南镇雄、威信一带,并拜托亲戚朋友如果到了云南镇雄地区,帮打听一下马端如的下落。马端如的表侄,曾经在他手下干过分队长的赖祥才也一直记在心里。1989年,赖祥才做木匠的儿子赖世奎要去镇雄打工,他便又给儿子交代了一次寻找马端如的任务。

赖世奎到了镇雄后,在一户农民的新家里做木活,闲暇时间就到处打听马端如的消息,可惜一无所获。一天,他到瓜雄赶集,偶然间在一家商店里看到一个老人,跟父亲描述的马端如很像。而在向相熟的当地人打听后得知,这个叫冯仁杰的老人是四川来的,赖世奎喜出望外,觉得冯仁杰应该就是他一直打听的马端如。

赖世奎再次来到商店,店里还有几个当地人坐在一边吹牛玩乐。赖世奎表示要买肥皂,冯仁杰转身拿东西的时候,憨厚的赖世奎直接开口问:“你是不是江安的马端如?”

冯仁杰先是一惊,后又故作镇定的假装没听到,指着耳朵摇头,表示自己聋了。没有半点城府的赖世奎觉得奇怪,为什么刚才说肥皂能听清,现在却装作听不见。于是不死心的他用笔在纸上写道:

你儿子马前生叫我来找你!

冯仁杰愣了一下,然后看了下面前的小伙子。赖世奎接着又在纸上写:

赖祥才找马端如!

冯仁杰一边摇头,一边摆手,回了屋里。

当年秋天,赖世奎回老家收庄稼,并将在瓜雄遇到的情况跟父亲说了。父亲告诉他,马端如的后背上,有个“肉疙瘩”。父子两人约定,等春节后一起到瓜雄看看。

而冯仁杰这边,得知有人知道他是马端如后,惶惶不可终日,他认为自己暴露了,喝下了自己泡的毒酒自杀身亡,也没跟儿女交代任何后事。当赖祥才父子过完春节再次找来时,冯仁杰已经自杀了几个月。在公安局,赖祥才认出了老年冯仁杰的照片,而据冯仁杰家人证实,冯仁杰后背上的确有个“肉疙瘩”。至此,公安机关确认冯仁杰就是潜逃40年的川南匪首马端如,而马端如也成为中国大陆唯一没有被抓获的国民党土匪头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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